在加速走向地铁闸口准备出站时,我常常感觉那个被牢牢攥住准备刷卡的手机,像寄生虫般长在我的手心。
这难道就是众说纷纭的“手机依赖症”?但其复杂性又远超于此。因为这当中包含了现代生活离不开它的一种被迫性,更叠加上我多年前一部“珍贵”的苹果手机被偷的崩溃阴影,所以我似乎是主动又被动地将它紧紧攥于手中,长期感受着一股有毒的眩晕。
逐渐地,我严谨地发现自己与手机相依为命,大部分现代人亦如此。即使我自认为自己日均屏幕使用时间4+小时,在青年人习惯当中应该不算高,并且没有下载任何游戏类app。但无论如何克制自己,手机始终涉及生活各方各面的使用,在现实层面必须做到手机不离身,才能便利生活。
显然,手机的高度使用,是科技渗透日常生活的写照。
前段时间我读完了《手机大脑》一书(下文引用均来自此书),当中提到了许多普通人所忽略、蒙昧的进化常识。其中有一点最为核心:
由于生物学因素,近一万年来人类的大脑基本没有发生变化,还处于原始时期。
远古时期的大脑,意味着什么?
从古至今,人类的大脑就喜欢新鲜 *** ,这能使其更迅速发现有用或危险的事物,帮我们的祖先成功存活下来。可到了现代,这一点很明显被利用和统治。
在生活中,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某音和某红书的模式,千方百计地利用大数据算法让用户刷得停不下来。吊诡的是,最近我也看到一篇帖子提到,这些奶头乐的制造者和推手,确实在经济下滑的现阶段稳定住了社会秩序,防止了人们陷入歇斯底里的发癫状态。
“它们制造的产品正是我们的注意力......如果你以为自己正不花一分钱 *** 着社交媒体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书中另一个揭露,也直击到我日常的一个困惑:当人们听见手机的提示音时的兴奋感,远远超过真正读取消息时的感受。
我对此情况深有体会。直到后来才明白,恰恰是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性, *** 我们的多巴胺分泌。(在此阐明对多巴胺的一个迷思:它并非本身就是快乐来源,而是一种提示人应该将注意力放在何处的脑部奖赏机制)
也即是说,伴随着屏幕点亮的消息提示音一响起,人们的之一反应就是“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”,然后无意识地就去摸起了手机。但毕竟多数人也不是分秒内几百万上下、日理万机的所谓大人物,哪来那么多重要的事儿?这都是因为身体里随时分泌着多巴胺来驱动注意力(但自 *** 一直都在人的手中)。
好的,那既然如此,把手机放在一边不碰它不就完事儿了?所以接下来还要提出书中震惊的一点:即便我们没有在玩手机,它被放置一边,我们的注意力也会不断被它吸走!这是因为仅仅是它的存在就足够强大,我们要持续因对抗“要不要玩一下手机好呢”的想法而做功,不知不觉中消耗掉了意志力资源,降低了专注度。
“一研究报告的题目为‘智力流失:光是意识到手机的存在,就能让你的有效认知能力下降’。”
再者,“只是稍微看一下而已”的预期并不奏效,因为我们的大脑受到了心智带宽(mental bandwidth)的限制,即人只能在一件事情上集中注意力。当我们以为自己的注意力,只是在手机里穿梭了一下,但放下手机后我们仍未克服任务转换需要的时间,故产生了“注意力残留现象”(attention residue)。
事实上,在了解到这一观点前,我就对放在一旁、却不断吸走我注意力的手机感到躁动不安。在不便于放置远处时,我自发地选择了一个折中做法:手机屏幕朝下置放。如此一来,能大程度上避免了是否错过消息通知的思考。因此总的来说,在专注时刻尽量把手机放于视线范围之外,让它“哪儿凉快往哪儿待着”去吧。
社交中:手机似乎比真人有意思得多?
“在和朋友一起吃饭或喝茶时,如果对方去碰手机,我就会感到有些烦躁”,本书作者anders如此说道,我表示深切的同感。
前面提到过,光是意识到手机的存在便足以吸走我们的注意力。因此在社交中,不可能每一刻都新鲜有趣,而当进行到无聊空白的时刻,我们可能就会下意识地认为:有点无聊,还是玩会儿手机吧。
毕竟比起真实的人类,手机里永远充斥取着之不尽的新鲜事,甚至在某一刻还觉得,手机比面前的伙伴有趣得多。但那时千万别忘了,面前的ta无论是谁,也是个活生生的人,你们最初是为什么要约好见面来着?
在手机与社交方面,我主要感受到的有以下两方面的影响。
一,社交和共同观影方面。当与朋友相约外出观影时,不知各位是否偶尔困扰于对方举起手机的屏幕光(尤其亮度没有调低时)?
这种光线一般会让人受到干扰、被抽离。而他们这样做,通常也并非因为什么迫切的消息,而是回复闲聊或者查看时间。我明白其实应该更专注在自己的观影中,但客观上在黑暗环境中闪烁的屏幕光,并不容易被忽略。
而对于像我这样的观影爱好者来说,看电影是种沉浸甚至私人化的体验,被迫抽离出去的感觉并不舒适。因此,要么主动提醒朋友调整行为,否则久之只会发现一个事实:看电影真的可以恰如其分地待在“一个人能做的事”清单里呢。
二,实际的相处投入程度。玩手机的一大乐趣,也在于不受限制地与朋友闲聊分享。
然而我在过去曾留意到,某朋友与我相处的同时,多次在手机上与其他朋友分享当下的经历和心情,我当时体会到了难以名状的苦涩。而现在的我明白,那种苦涩当中包含着不够被重视的失落,以及对对方这种贪婪分享欲的控诉。手机既让人更方便地连结,也可以顷刻间拉开心与心之间的距离。
相比之下,更专注当下的相处而非手机世界里的朋友,显得弥足珍贵。他们或许不是那群最有趣、提供源源不断的话题和笑料的人,但他们的真挚态度,具有最打动人心的无可替代性。
总之在真实的相处中,无可避免的会有陷入沉默、冷场、无聊的“空”时刻,无论其多么枯燥无味或者尴尬不安,都是活生生的日常细节。能在这些“空”当中尽量把控住自己的欲望,也是勇敢直面一个事实:生活不可能每一刻都充满乐趣。(fun fact:对于实在无法忍受社交无聊间隙的人,选择与AI聊天是个好办法,现在的大语言模型让对话非常流畅,你永远不可能被冷场……)
SNS-社交媒体,生活丰富度的竞技场
“(Facebook的前副总裁)‘我们制造出的反馈路径的确会使人们分泌多巴胺,但此举十分短视,会阻碍社会的正常运行’,他说,自己每每想到社交媒体对人们造成的影响就会感到自责。”
我个人戒掉看朋友圈的习惯已经有六年。(现在也不是完全不看,毕竟我自己也定期发动态。而是不会怕错过而习惯性去点开,但也会单独查看一些在意的朋友的动态)
还记得自己的高中时期,微信平台正炙手可热。它以结合聊天+展示自我的功能优势,基本取代了惯用的 *** 。当时身为高中生的我,也正处于十分在意外界看法、沉迷构建自身形象的十几岁阶段,因此微信当时成为几乎像毒品般的存在。
直到大学的某个时期,我决心要摆脱这种有毒的习惯。我把朋友圈功能的小红点取消,并用另一个没那么成瘾的app代替,and it worked。
但究竟从何时起,戒掉SNS的使用居然像戒掉烟/酒/毒一般,需要下定决心、并且经历漫长的过程才奏效?或许因为它的有毒性在于:对展示自我的无限欲望、窥探和比较他人生活方式的私心。
“攀比是偷走快乐的贼”,西奥多·罗斯福,前美国总统这么说。
容貌、身材、经济、名声等等的攀比大战得以在社媒舞台上尽情上演。它的确给了无数人展现自我的机会,但其中引起的攀比,却不幸地成为许多人焦虑、抑郁的一大元凶。
再者,“引起嫉妒的往往是他人的经历。在异国风情满满的地方拍摄的度假照片,比昂贵的沙发或飞速的跑车都更能引起我们的嫉妒,而这些经历也正是我们最希望和他人频繁分享的东西。”
说白了,人生就是一场体验。所有我们获取的钱财,最终都是为了获取美好的经历体验。但社媒上的分享有一个关键问题,即只呈现了结果,没有过程。用夸张点的俗话来比喻就是:只看见贼吃肉,没看贼挨打。结果,人们陷入了只对结果的攀比角逐中。
然而,有人玩得起这场游戏,等待着关键时刻迸发自己的战斗力;有的人缺乏足够的心力,却难免被动地卷入这场大战之中,影响到了精神健康、生命状态却浑然不知。
“调查结果显示,其中70%的受访者都认为,他们之所以会用消极的方式看待自己的身体都是因为Instagram。
另一项研究则调查了20岁至29岁的人群,其中有近一半的人觉得自己因为SNS失去了信心……”
那该如何是好?我的观点是,给自己营造一个“舒适圈”吧。
社媒显然造就了一个巨大的信息场和能量场,每天渗透着用户的思维和状态,这是个体难以避免和改变的。因此屏蔽生活上无关的人,少看甚至关掉朋友圈功能等等,都不会让天塌下来。这些不是软弱的行为,而是保护好自身能量状态的选择,所以请保卫你的基本自由。
Ending:给自己来一场数字“排毒”
“不少人认为时不时地放下手机是明智之举,每三人中就有两人同意这一说法,表示这种数字‘排毒’(detox)给自己的情绪带来了积极影响。”
作为现代人,要过正常的生活是无法摒弃手机的。但我们仍可以采取主观能动性,更大程度上减轻科技对我们身心状态的影响。结合上方所讲的,可以选择在放置和使用手机、社交互动、以及使用社媒的习惯中去调整。若是一下子做不了100%的改变,那就先从5%开始。
伴手礼tips:以下贴上书后我认可的干货建议
基本事项
定期检查屏幕使用时间
购买闹钟和手表
在工作中
需要高度集中精力的事情,手机不要放置在手边
规定一个专门用来查看短信和邮件的时间
在与人相处时
跟朋友在一起时,将手机调至静音,并放置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
记得:看手机这个行为具有传染性
睡觉时
提前关掉手机或笔记本等电子设备
如果一定要将手机置放在卧室,也应该在睡前调低屏幕亮度,同时保证双眼与屏幕之间至少相隔36厘米,这样褪黑素的分泌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。
身体活动和大脑相关问题
一切的活动都对大脑有益
如需通过运动释放压力:每周运动3次/45分钟,要运动到出汗、气喘吁吁为止
SNS社媒的相关问题
只关注那些你想多多沟通交流的人
仅将SNS视为沟通交流的工具
最后祝你在数码世界中,旅行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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